童年的回忆——外婆的红木箱


小时候,外婆的红木箱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百宝箱。三个舅舅时髦的手表、钢笔、墨镜等都放在那个五斗橱上面的红木箱里,每次舅舅们从红木箱里面拿出对于我这个天天想着长大

 

小时候,外婆的红木箱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百宝箱。三个舅舅时髦的手表、钢笔、墨镜等都放在那个五斗橱上面的红木箱里,每次舅舅们从红木箱里面拿出对于我这个天天想着长大的小孩来说从来没见过的只适合成年人的稀罕玩意,我都要缠着舅舅要来仔细看好久。于是我对这个红木箱产生了极强的好奇心,天天想着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有多少稀奇玩意。

俗话说得好,外甥不离舅家门。上学的我每逢周末、寒暑假总喜欢到外婆家玩。外婆家离我家不远,只有一公里半的路程,对于调皮的我来说,十几分钟就可以走到。每逢放假,我一定会提前在学校把作业全部写完,回家后放下书包快速跑向外婆家。刚开始,父母还会询问我这么着急要去哪里,我的回答都是外婆家,后来父母也不再过问。

小学、初中的寒暑假我都是在外婆家度过的。暑假在外婆家,经常有邻居来串门。邻居每次来都能见到我,就经常打趣道:“你天天住在你外婆家,你外婆家的面都被你吃完啦,下次来让你爸拿一袋面来”寒假我在外婆家玩,要等到大年三十早晨才会恋恋不舍地回家过年,睡一觉,大年初一我又跑到外婆家。我一定是大年初一最早给外婆家拜年的人。

有次在外婆家玩,看到小舅从五斗橱上的红木箱里取出一个墨镜,小舅戴上后突然变得像电影明星一样。我就央求小舅把墨镜给我戴一下,让我也过下明星瘾,可是小舅并不搭理我,特意摘下眼镜给我一个白眼后潇洒转身出门。

大舅二舅都会让着我,我有什么要求都会尽量满足我,唯独小舅,小舅比我大七岁,并且时常还会“打”我。我在外婆家和小舅睡一张床。我睡觉不老实,经常把自己的被子踢掉然后在身体本能的驱使下钻到小舅的被窝里或者直接抢小舅的被子。不管是钻还是抢,小舅都会被冻醒,随之而来的就是我的屁股开花——挨小舅几巴掌,声音清脆又响亮。挨打后,我就乖乖地去找自己的被子。小舅打我的巴掌声音虽然响,可能由于我半睡半醒的缘故,神经不敏感所以我并不觉得疼;也有可能是小舅下手比较轻,雷声大雨点小,不过考虑他当时的年纪以及平常对我的态度,我觉得还是前者。

我睡觉踢被子的这个习惯总是改不掉,所以小舅的巴掌我是没少挨。我只要挨了小舅的巴掌,就向外婆、大舅、二舅告状。告的次数多了,二舅终于忍不住骂了小舅:“小孩子抢被子,你打他干什么!”从这以后我再没挨过打。现在回想,应该是我挨打的次数比较多,后来我就算半夜踢掉被子被冻醒也不敢再去抢小舅的被子。

有了上次小舅拿墨镜的事情,每当我看到某个舅舅去红木箱里取东西,我都会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有次,二舅从红木箱里拿出一块手表。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半自动机械表——就是隔一两天就要上发条才会走的那种。表盘十二点钟下面一点有两个金色的小字——上海。二舅是在找其他东西的时候,看到的这块手表,想起来这块表因为进水而损坏,恰巧看到我那期盼的小眼神,二舅最疼我,随手把这块上海牌手表送给了我,虽然是坏的,我还是非常高兴,赶紧拿着那块表就跑回家,生怕二舅反悔。

对于刚上初中的我来说,这块表就是我的宝贝。恰巧这段时间,同学间都流行戴手表。我蹬着自行车去县里找到一家修理行修好了我的这块宝贝。那段时间我哪怕是睡觉都舍不得摘下那块表。在学校的时候同学们总是围着我央求我取下来给他们仔细看看,我洋洋得意地取下表递给他们,同时叮嘱道:“拿好!,不要掉地下摔坏了!”

不曾想有天下午小舅顺路来我家串门。我忘记了小舅以前抢我玩具的“劣迹”,居然还兴高采烈地晃起我的手腕向小舅炫耀手表。小舅当时异常和善地说道:“这块表不是你二舅的嘛,我记得是坏的,怎么在你手上?取下来我看看”,我一边取下手表递给小舅一边沾沾自喜地说道:“我拿到县城修好啦,走得可准呢!”年幼的我还是无知,事出反常必有妖,小舅很少这样和蔼可亲地和我说话,通常情况下都是威胁。结果可想而知,小舅取下他戴的一块破破的电子表给我,把我的“上海”非常“礼貌”地抢走。后来因为读书在县城,离家较远,我只能住校,去外婆家玩的次数就变少了。

大学暑假的时候我再去外婆家玩,刚到院子里就看见外婆坐在门前,也许是上了年纪,直至我走近喊了一声外婆,外婆才站起身拍了拍我说了声:“是强强,都长这么高了,好久没来外婆家了。”走向屋内我再次看见那个五斗橱上的红木箱,如今我已不必像儿时那般抬头仰望红木箱,走近五斗橱的时候只需低着头就能看见那红木箱,多年过去了,可红木箱上却是一点灰尘也没有,一时间我望着它嘴角不自觉上扬,转头对外婆说道:“外婆,这个红木箱,我可以打开看看吗?”外婆一直很疼我,随意地说道:“里面没啥东西,你想看就看吧”。

打开红木箱,那块上海牌的机械表静静地躺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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